痘、打工渡假、八個案子、晨型人、媽媽、不接電話、雞同鴨講、樂觀、骨裂、稻草
好久沒寫部落格了。其實我真的,不想寫。這是一種累積、沈澱,我想我活到快24歲了,總算也要經歷一些風風雨雨,才算是真的活過吧!圖為「唱歌製造大便圖」,有空再解釋。
長好多痘痘
最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可能是每天都用BB霜長達半年讓皮膚變差;可能是我都太晚睡;可能是我新買的洗面乳都洗不乾淨,總之我長很多痘痘,有點像中毒一樣。每天都要面對臉上的新顆突起物、舊的爆裂痘、或是還在醞釀中蓄勢待發的紅腫,真的好煩。不過繼續看下去,你可能會說「妳根本是壓力過大嘛!」
打工渡假
之前就說過我三、四月打算去澳洲打工渡假幾個月。但我說完之後其實都沒太在意這件事。
到了這個月不知為何,我突然對於要出國了、英文還是爛到無法溝通這件事害怕了起來,也對於自己連目的地凱恩斯到底在澳洲的東邊還西邊都不知道而慌張,更對於我銀行存款其實很少這件事突然在意了起來。
原本總覺得去澳洲是件小事情,去了之後看著辦就好、沒錢的話賺就好了,但現在正常人該有的憂患意識終於回來了(welcome back!)。所以我開始猛接網站製作相關的案子,就算錢少事多我也猛接。終於我到達了我SOHO生活的巔峰,那就是同時有八個案子在同時進行。
八個案子同時進行
當然這些案子都仍是我挑過、喜歡的才接,但我確實是高估自己的抗壓性,這變成一種強迫性的磨練。因為同時進行,所以我常常必須從某案子分心到另一個案子,而且不能影響原本案子的精神投入程度。我終於練成一心多用、多工進行的功夫,只要把精神強力的集中,把自己當雙核心,切換頻道就像電腦切換視窗一樣,讓我有種過度充實的感覺。
因為太多案子了,我記性又差,所以被逼得開始要學會管理自己的開會行程、工作清單、代辦事項、聯絡人等等。感覺好像應該還好,可是我老是為了找A客戶的電話、B客戶的FTP帳號、C客戶的Mail Server帳密之類的零碎東西煩得要死,抄在某一張紙上但那張紙就是會不見。然後每次要約開會,我都還要從頭想起我的時間哪天有空哪天沒空,亂七八糟。
所以這星期開始我大整頓了我的首頁(iGoogle),使用Remember The Milk、Google Calendar,不過對於整理聯絡人資料、工作資料、代辦事項這幾個東西還是很苦惱。
晨型人計畫
其實主要是因為看到Robin他們的早餐聚,大夥兒都是晨型人的話,可以約時間吃早餐、聊聊天,然後各自散去上班。好酷!所以我也想成為晨型人。(是說就算我真的成為了,應該也不會去早餐聚,但是早起的感覺真的很棒)
所以這星期我開始實行晨型人計畫,先從七點起床開始,最終目標是5~6點起床。
早起之後,我會自己做好吃的火腿蛋土司,搭配牛奶之類的。然後到客廳看新聞邊吃。這種早上悠閒地感覺真的是棒到天上去了!吃完之後就開始工作,很容易專心呢!
經過了頭兩天快樂的晨型生活之後,到了第二天晚上睡前,我接到在澳洲大姊的電話。媽媽前一天出發要去澳洲找她,原本我是要一起去的,可是因為可惡的最近又開放報名的水滴趴以及簽證、懶散、拖拖拉拉個性的緣故,我變成要比較晚才出發。
這通電話讓我這個晚上都睡不著。
媽媽自己去澳洲了
我很難過,我總是把媽媽想成女超人,但是媽媽明明就天生腿有殘疾,不方便走路,這種女超人要如何成立?我只想的到媽媽用殘疾的腿邊笑邊跑步的樣子,卻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因為走得太快,滑倒然後站不起來;我只想得到媽媽每天都活力十足的到許多不同地方教鋼琴,卻沒想過有一天她自己出門,會跌倒到骨盆裂開。
很奇怪,隨便一想都會覺得,靠咧!我媽可是中度殘疾,我居然讓她自己出國,她從來沒有自己出國過啊!去澳洲可不像去隔壁鄰居廚房借菜刀,而是,出國耶!
在晨型計畫第二天晚上(第三天凌晨),我聽到Skype那頭大姊的失望(我怕把程度寫出來她會不爽,所以就只以「失望」兩字帶過),因為本來要去機場接媽媽的,可是媽媽卻在香港的機場滑倒到動不了,被送去醫院了。
不接電話的壞習慣
我們家四個女生(我媽和三個女兒)有個共同的壞習慣,那就是常常不把電話(手機)當一回事。我現在因為有一堆案子,所以最近每天都會很小心的帶著手機到處走,可是事實上,我還是很常漏接電話、忘記把振動關掉、忘記充電、忘記繳費等等,總之就是有很多意外讓我們不能講電話,而媽媽則是超酷的出國不帶電話。
所以發生意外之後,媽媽只能勉強跟不知名的人借手機,然後打電話給好險有接的大姊,說自己可能骨折、無法去澳洲參加她的畢業典禮了,但因為當時用的是別人的手機,所以只講了這些就說晚點再打然後掛掉。
大姊跟我講完媽媽打給她的事情之後,我們都哭成一團,然後開始想像媽媽被送去醫院的情景、正在急救的情景、急救完成送到病房的情景、然後跟護士借手機打給我們的情景。可是不管怎麼重新在腦子裡跑這個流程,或是中間穿插救護車塞車的情景、在急診室等待急救的情景、跟醫生溝通很久的情景、跟其他病人突然聊起來忘記時間的情景,最後跟護士(或不管是誰)借手機打給我們這個步驟就是沒發生。我腦子裡想了幾百種可能,後來只能想:媽媽可能睡著了。可是這個結論還是讓我很難睡,加上房間都是蚊子,所以整夜我都在媽媽沒打電話來以及蚊子叮來叮去的惡夢中半夢半醒的度過。
第三天的晨型人計畫還是成功了,我也是七點多起床,但差別是其實沒什麼睡。
晚點再打的謊話
其實無論如何,這樣重大的事情,光是等電話那怎麼行呢?平常我們就常遇到說「晚點再打」卻從來沒打來的情況,這時候媽媽送醫前的「晚點再打」卻讓我壓力這麼大。這很明顯是白痴的行為,因為我們這些健康的人,怎麼可以變成被動的角色呢?
當天大姊打給我之前,我正在跟一位很棒的夥伴講MSN,本來是很認真在講案子的事情,接到電話後,我完全沒心情想案子的事情了,好險她跟我說「可以打去香港機場問有沒人滑倒,送到哪家醫院然後再打去醫院問」這個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我很膽小、打了幾次都只聽到廣東話,就退卻了。
雞同鴨講
到了中午的時候,大姊終於Skype告訴我媽媽有打給她了,我趕忙問情形。大姊說X光看起來沒骨折,但還要接受CT才能確定。然後她給了我醫院電話號碼,說我可以打去用英文跟櫃台說我要找一位昨晚送去的病人,請她幫忙轉接。
雖然我覺得很囧,因為我英文很鳥,但我還是打了。想當年大姊還沒去澳洲住上兩年,我的英文成績可是比她好呢!
不過我還是聽不懂。在雞同鴨講了一陣之後,櫃台小姐跟我說了一個號碼,叫我打那隻電話,我也不管她到底給我的是啥電話,抄下來打過去就對了。結果也是一位小姐接的,我又猛一陣雞同鴨講,她總算知道我要找我媽(我不斷吼我媽名字和房號),然後又給我一個號碼叫我打,說可以幫我拿給媽媽,我照做了。
原來她是醫院的護士,那家醫院病房裡面沒有電話,所以我在那叫叫叫說要找我媽也沒用。她最後給我的號碼似乎是她的手機,她接通後才能拿給媽媽讓她聽。
樂觀悲觀傻傻分不清楚
終於聽到媽媽的聲音,媽媽很冷靜,比我們都冷靜。
「哎唷!我就叫大姊不要跟妳講,真是的,我怕妳擔心啊!」這什麼鬼話?
「不要哭啊!不要擔心嘛!其實我離開前因為知道要一直坐飛機,早就寫好遺書了。」這成何體統?等等!這不是太悲觀了嗎?
「現在飛機沒事,只是摔一跤,至少是平安的。」
「X光看起來還好,搞不好明天我繼續搭飛機去澳洲找大姊玩,不然大姊好失望啊!」
聽到媽媽的聲音,總算讓我比較安心了,媽媽的樂觀總是讓我覺得這世界只會有美好的事情,受了傷馬上就會好。連剛才雞同鴨講的囧態也都忘記了,甚至開始覺得其實我也是能用英文溝通的嘛!而有點得意。
不過好在大姊很厲害,後來請她在香港的朋友幫媽媽買了一支手機,所以我現在不用跟護士雞同鴨講就可以找到媽媽,聽她說她的無助、跟她說我愛她。不過說來好笑,因為我後來發現護士們根本就會說國語(普通話),我還在跟她用英文雞同鴨講。
骨折和骨裂的差別我不知道
因為我接案的工作量有點超出我所能負荷(相信我,我所能負荷的程度正在被強迫成長中),而我有責任去完成每個案子,所以每天工作都排得滿滿的。然後下星期六天殺的水滴趴又有許多事情還沒橋好、聯絡好,第一次辦這樣的活動,又有60個人報名了,我應該要做得更好,才能讓活動有正面意義啊!可是有些事情我真的很不會,我很不懂得該如何跟大家打交道、建立關係、鞏固情誼、約定好事情等等,我的圈圈一直都太小了。我連打電話給廠商問要不要贊助都不敢。
今天下午媽媽的CT結果出來之後,發現雖然沒有骨折,但骨盆有裂。因為怕震動所以也不能坐飛機回台灣,恐怕得在香港待兩星期,去澳洲更是不可能了。
我怎麼能讓媽媽一個人在香港的病房痛+無聊?當下跟大姊討論決定我先去看媽媽。
同時不能讓案子因此延遲、也不能取消水滴趴。
雖然業主知道我的情況都表示同情,但如果我因此而耽誤到他們的時程表,那就不會只有同情了。
然後水滴趴也是,海報和DM的設計稿再不送印就要來不及了,說要贊助獎品的人我也都還沒確認,講者的稿我也都沒看到,場地到時桌椅要怎麼安排我也不清楚,有獎徵答到底如何進行我也沒有頭緒,我上台主持的時候到底要說啥我也不知道,然後我要請誰當工作人員、各要做什麼工作我也還沒安排。
最後一根稻草
就在這種情況下,我必須抽身離開。並且同時關心媽媽、兼顧案子和活動。
在知道媽媽骨盆有裂之後,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是什麼感覺」。媽媽說很痛,但到底是屁股的哪裡痛?是哪一種痛?錐心刺骨?那是如何呢?屁股那邊的骨頭不是常常會動到嗎?那怎麼辦?
像是這樣,在我鑽牛角尖骨盆裂開的感覺、接著很心痛、然後逼自己不要再想、但又強迫性地開始鑽牛角尖的迴圈裡面,其實我差點要崩潰了。
或許是我抗壓性太差。
我彷彿可以看到壓死牛的最後一根稻草就要蓋到我身上了,而還好我看到了,所以可以冷靜地把壓在身上的稻草吃掉、吃掉,少一根是一根,只要吃得比稻草壓上來的速度快就安全了。
香港簽證
關於港簽的事情,明天再跟大家說我的心情。我得去睡覺了,現在三點多,我還是要七點起床。晚安。